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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关红楼梦的学术论文(2)

发布时间:2017-03-23   |  所属分类:文学:论文发表  |  浏览:  |  加入收藏

  “青春”以比年华,“花红”借喻红颜,皆是诗文常用之典。《红楼梦》别名《金陵十二钗》,曹雪芹批阅于“悼红轩”,“悼红”二字亦点其题。一座大观园是群芳荟萃之所,第六十三回中描写贾宝玉与黛玉、宝钗、探春等人占花名行令,将几位重要的女子与花相配,以花的特性、寓意暗示了人的性格、命运。春光美好却短暂,鲜花娇艳难保鲜,恰如妙龄女子红颜易老,年华易逝。“花落人亡”不仅是指金钏、晴雯、黛玉等青春少女的早夭,也泛指了一切女子的必然命运。贾宝玉最爱青春少女,厌烦那些老妪婆子,有珍珠与死鱼眼一比。然而,所有的老妪婆子皆是从青春少女而来,“男女大事,不可不行”,实在是不可违逆的自然规律。由此而来,“花落人亡”的暮春之情正是人类共同的生命体验,对这一现象的感伤体现的是人类生命与时间无法抗衡的无助感。纵是再美丽灵巧的女儿也无法逃脱死亡与衰老的自然规律,其命运“原应叹息”。

  正因为“花落”与“人亡”的情感联系,“葬花”就成为了“悼红”的一大重要仪式。“葬花”这一“人笑痴”的奇异之举,却是黛玉与宝玉在暮春时节的心灵默契。前生的神瑛侍者以甘露浇灌了绛珠仙草,使其延续生命;而在人世,芙蓉女儿林黛玉将以血泪性命偿还宝玉的恩惠。作为“花”与“人”的结合体的林黛玉对于暮春的感伤最为敏感。“一朝春尽红颜老,花落人亡两不知”一阕《葬花吟》诉尽伤春惜红之情。黛玉葬花,以物体人,安葬的是花魂,悲悼的却是即将夭亡的自己。为着“还泪”而来的林黛玉要“将一生的眼泪偿还”,先验地预知了“花落人亡”的结局,可以说从开始便是“向死而生”。前生为“护花使者”的贾宝玉,如今是“爱红”的公子,对于暮春花落也是满怀惋惜、哀痛的。在贾府中,贾宝玉却常常因为多情呵护而给身边的女子引来花落人亡的惨祸,往往因“爱红”而导致“悼红”。同为葬花,林黛玉是由落花预感了自我的毁灭,安葬落花,让它们“质本洁来还洁去”,也表明自己的生命观;贾宝玉则更多是感于失去的遗憾,为“护花”的无能为力而懊丧、痛惜。黛玉为毁灭而生,宝玉则为亲睹毁灭而生。这便是由“暮春”引发的生命的幻灭感与虚无感。

  三、大观太虚

  “眼见他起高楼,眼见他宴宾客,眼见他楼塌了……”《桃花扇》中老艺人苏昆生重游故地,发出感慨。“眼见”正是旁观者、目击者讲述见证之事物的口吻,正所谓“眼见为实”,是在表白自己看得真切。“起高楼”,从无到有;“楼塌了”,从有到无。“眼见”了从无到有,又从有到无的过程,便是所谓“因空见色……自色悟空”。“无”与“空”是人们无法“眼见”的,只能通过可见可观的“有”和“色”来感悟,但是迟暮之景同时带给人们的是对“有”的根本怀疑,即对“眼见为实”的怀疑。夕阳的“无限好”紧接着茫茫夜色,春花的明媚鲜艳必将化为暮春的片片落英,使得人们在眼见“夕阳”与“春花”时立即联想到它们的“无”,产生对“眼见”万物存在的真假、虚实、有无的不确定感,既而由物及人,对自身的存在也产生了怀疑。从“迟暮”之“观”中产生出由“有”见“无”的感悟,上升到存在之虚无的哲学境界。

  在《红楼梦》里,真假、虚实、色空、存在与虚无的对应是“大观园”和“太虚幻境”的映射。“大观园”在小说《红楼梦》中是为贾妃元春省亲修的别墅。“大观”的得名源于元春游览后作诗形容:“……天上人间诸景备,芳园应赐大观名。”而“太虚幻境”则为警幻仙子所居“离恨天之上,灌愁海之中”的仙境。“太虚幻境”之意即谓世间万物(包括人)皆由太虚之处幻化而来。“大观”一词引申意为宏远之观察、全貌的观察或盛大壮观的景象,形容事物的美好繁多;或谓规模宏大,内容齐备。“太虚”谓空寂玄奥之境。“大观”可以看做“眼见”之“色”的极限,它的虚无幻灭象征了对万物存在真实的怀疑。小说中以高超的纪实手法记述了大观园中的景物生动、人物鲜活,其用意正在于说明“眼见”之“大观”愈真愈好,及至其末世毁灭,存在的真实愈发可疑。

  由“大观”悟“太虚”,少不得“眼见”。《红楼梦》中的“眼见”是由多重的“观”与“述”的结构组成的。“眼见”着“大观”的“观”者首先便是贾宝玉,见证了贾府的“末世好了”,女儿们的“花落人亡”。其实贾府中的每个人都是“大观”中的一观,也是“大观”的“眼见”者。而贾府之外如贾雨村、冷子兴之流,何尝不是贾府“大观”的“眼见”者。这是以贾府为“大观”中心的。若将人世间皆视做“大观”,则天上的警幻仙姑等神仙又是一重观者。而就时间上的“前知”与“后知”来论,石头的“眼见”已溢出了人间的“大观”,一僧一道在石头 之先,女娲则更先。“观”而“述”的,宝玉“观”后“述”则为《情僧录》,石头“观”后“述”为《石头记》,警幻仙姑或跛足道人“述”为《风月宝鉴》,作者自述《金陵十二钗》,“曹雪芹”根据空空道人从石头上抄录回来的故事“披阅十载,增删五次,纂成目录,分出章回。”此为《红楼梦》。“眼见”应当为实,本书却特意将“真事隐去,假语存焉”,加上多重的“观”与“述”,使得整部小说这本“大观”也成为了真假莫辨、虚实相生的“幻境”。小说本身即是迟暮一景,令读者阅尽其“大观”后,乃悟“太虚”,知其“太虚”,却感于真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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