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艺术论文投稿李白各体山水诗的艺术渊源及其对传统的发展(4)

发布时间:2016-04-07   |  所属分类:文化产业:论文发表  |  浏览:  |  加入收藏

李白五律山水诗也有表现声色之美的一种,可说是时代风格作用于他个人的一种表现。其中最具代表性的为《访戴天山道士不遇》,作于诗人出蜀之前,是集中最早的五律体山水诗。诗歌设色鲜润,对自然物色有较具体的刻画,《御选唐宋诗醇》称其“自然深秀,似王维集中高作,视孟浩然《寻梅道士诗》,华实俱胜”[15](卷8)。此时李白尚未出峡,王维在京中,孟浩然僻处襄阳,可见盛唐诸家对于山水的表现确实具有某种时代的共性。出蜀之后,境界更阔大,风格更超逸,反而不再着意于声色之美的表现,尤其不喜欢在字面上用颜色字。其诗中着色,像“客散青天月,山空碧水流”(《谢公亭》)这样“青”、“碧”成对,已为藻采,至如“两水夹明镜,双桥落彩虹”(《秋登宣城谢?I北楼》)这样如雨过青天、自然明丽的描写,实属罕见。

李白五律山水诗的体制,多中间两联对仗,也有“彻首尾不对”的一种,如《宿巫山下》、《夜泊牛渚怀古》,不拘于俳偶声调,而犹“音韵铿锵”[15](卷8),风格较他作更加超逸。二诗对山水的表现与怀古的主题浑然一体,虚实之间,以想象妙合无间:“桃花飞绿水”的巫山春暮与“雨色风吹去,南行拂楚王”的遥想,“青天无片云”的月夜与“枫叶落纷纷”的明朝连成一片,在笔墨之外别有一种高情逸韵。田雯评后首云:“青莲作近体如作古风,一气呵成,无对待之迹,有流行之乐,境地高绝。”[15](卷8)此种在山水表现中尤其难得。又李白七律仅数首,其《登金陵凤凰台》亦是古风式的怀古山水。可见李白对更加自然超逸的风格的追求是整体性的,无论五古、五律、七律都是,并由此获得对山水更自由、更富于音乐性的表现。    和七绝相似,唐前歌行本无表现山水的传统。初唐歌行沿袭梁陈遗风,多游观、闺情之作,写山水者绝少,唯沈?缙凇度肷倜芟?》借用陶渊明《桃花源记》的叙事结构,抒写少密溪的宁静和幽美,其章构直接为王维《桃源行》所本。盛唐王、孟皆以山水诗名家,但其集中以歌行写山水者不过数篇,尚未加以全力开掘。盛唐诸家中,大量地用歌行来表现山水而能情貌无遗、神情毕现者,首推李白。他不但酷爱山水之游,并且热衷于用不同的诗体来表现山水之美。而诸体之中又以歌行体山水诗成就最高,也最能够代表李白对盛唐山水诗艺术的独特贡献。其中原因,胡应麟已有发明:“古诗窘于格调,近体束于声律,惟歌行大小短长,错综阖辟,素无定体,故极能发人才思。”[13](P55)确实,歌行体最能体现李白天马行空、不受羁勒的艺术个性,也最适合抒写他对山水自然的热爱,并由此创造出像《蜀道难》、《梦游天姥吟留别》、《西岳云台歌送丹丘子》这样艺术个性鲜明的山水名篇。

七言歌行与《楚辞》有一定的渊源关系。李白七言歌行对山水的表现,受到楚骚传统的深刻影响。《楚辞》中有不少山水描写,风格奇险幽僻,如《涉江》:“入溆浦余?{徊兮,迷不知吾所如。深林杳以冥冥兮,乃猿??之所居。山峻高以蔽日兮,下幽晦以多雨。霰雪纷其无垠兮,云霏霏而承宇。”《悲回风》:“上高岩之峭岸兮,处雌霓之标颠。据青冥而摅虹兮,遂倏忽而扪天。”此种奇险幽僻、晦暗阴沉的山水境界,实为诗人所处黑暗现实的写照,而其九死不悔的理想主义和坚贞纯洁的人格之美也由此得以彰显。李白的歌行体山水诗,多以恍惚多变之笔写山水奇险壮美之境,诗人阔大的胸襟和高远的人格理想也由此得到鲜明的表现。许学夷论云:“太白《鸣皋歌》虽本乎骚,而精彩绝出,自是太白手笔。至《远别离》、《蜀道难》、《天姥吟》,则变幻恍惚,尽脱蹊径,实与屈子互相照映。”[9](P199)正指出二者之间的渊源关系。当然,李白歌行体山水诗是高度原创的,具有鲜明的艺术个性,是其山水表现艺术完全成熟的产物。因此,论其与楚骚的渊源,主要是就其艺术精神而言,指他的山水诗受到楚骚精神的影响,融入诗人惊人的想象力,甚至将神话故事和壮美的山水融为一体,显示出更古老的山水文化传统。

神话既然是初民对于天地山河和人类起源的最初解释,所以其中多有对山水的表现,这在《山海经》中可以找到诸多例子。《楚辞》中屈原对楚地山水的描写也往往和神话密不可分,如《湘夫人》之“袅袅兮秋风,洞庭波兮木叶下”,《山鬼》之“余处幽篁兮终不见天,路险难兮独后来。表独立兮山之上,云容容兮而在下。杳冥冥兮羌昼晦,东风飘兮神灵雨”。山水成为神灵活动的舞台,这使《楚辞》中的山水往往具有幽渺飘忽的性质。不过,屈原引神话入山水首先跟楚地的巫风盛行有很大的关系,当时也尚未形成自觉的山水审美意识,所以山水和神话的结合还是无意识的。或许受到两晋时求仙风气的影响,谢灵运的山水诗中出现了一二神话的因素,如“低徊轩辕氏,跨龙何处巅”(《舟向仙岩寻三皇井仙迹》),“想象昆山姿,缅邈区中缘”(《登江中孤屿》):或就眼前的山水想到历史上和当地有关的神话传说,或将秀异的山水直接等同于仙境,确立了后世山水和神话结合的两种最基本的想象模式。谢灵运之后一直到初唐,神话在山水诗中濒于绝迹,这跟齐梁以来文学的世俗化有很大的关系。诗人的审美趣味也从深山野壑转向日常的一溪一石,满足于从平常细微的景物中寻找诗意,神话的精神在山水中失落了。直到李白创作大量的歌行体山水诗,神话和山水才重新合流,并由此造就李白歌行体山水诗的独特个性。如《蜀道难》在“噫吁?剑?危乎高哉,蜀道之难,难于上青天”之后,连用数个与蜀地有关的传说,把读者的视野带入遥远的上古时代,并用饱蘸感情的笔墨向读者展开了一幅色彩瑰丽、气势恢宏的画卷――五丁开山的艰险与悲壮、六龙回日的神奇瑰玮和望帝啼鹃的凄美哀怨。神秘的历史传说和夸张的笔法交织在一起,不但有力地渲染了蜀道的险要,而且提供了丰富的联想,读来令人目眩神迷。读者在领略山水之奇伟的同时,还感受到神话传说中丰厚的文化积淀,包括崇高的美感、沉重的历史感和一种生生不息的生命力。当山水与神话、传说蜂拥并至,诗歌展现给读者的,就不再为具体的时空所限,而是幻化为时间长河中波澜壮阔的历史画面,让我们不仅为蜀道的奇险难行而目眩,而且为其亘古不变的崇高感、历史感所震慑和征服。神话给山水审美增加了灵性和深度,这是单纯的模山范水无法企及的艺术高度。再加上李白歌行的章构、句法皆“极散漫纵横”[13](P48),完全打破了初唐歌行整齐骈俪的格局,恢廓变化之处甚至过于楚骚,艺术形式上的自由和解放本身也带给读者一种审美上的冲击。殷?[《河岳英灵集》说,“《蜀道难》等篇,可谓奇之又奇,然自骚人以还,鲜有此体调也”[19](P53)。这里的“奇”,应该是包含内容和形式两个方面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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